酒精的侵袭下，他的大脑被逐渐的被醉意所占据。

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的男人自言自语着。

“.....大小姐....”

【资料图】

男人不知道，他所叫着的大小姐，是面前的大小姐，还是他忘不掉的回忆里的那个大小姐。

男人依旧保持着清醒。

只是，当他的努力不向这幅打扮成他记忆里她的模样的少女看去，却又无法在其身上移开视线的时候，他知道他自己其实一直没有醒来。

酒精爬向大脑，与他的理性来回撕扯着，侵袭着头脑的醉意试图让强制保持理性的意识与大脑间的连结上割裂出一道更大的口子。

“...刚刚就不该喝那么多的......”

阿贺斗明几乎不喝酒，偶尔会在工作回到住所后喝一罐啤酒，但他此刻还是回过头看向自己所在的桌上，想要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放到那边的酒瓶上。

但男人的手在伸向被它摆远的酒瓶时候，停了下来。

透过酒瓶的另一侧扭曲的景色里，宴会厅的灯光的照在酒瓶上的亮点，在他看来像是闪耀的星星。

“.....每一个闪耀之物的背后，是另一个的闪耀之物.......他就像漫天繁星里的天蝎之火般如此的闪耀着......”

他的耳边再度响起少女的话，随后他像个被赞扬的孩子那般笑着，但只存留了几秒钟。

他再度看向少女原先的位置，想再一次看见她的身影，但原本在那的少女此刻已经不见了。

“.....也好。”

他的理性在这场与酒精的拉锯战里取得了短暂的胜利，被撕扯成好几片的脑袋给他带来了疼痛。

明站起身，准备离开，他对着宫坂警官指了指酒瓶，又指了下自己的头。

宫坂警官明白了意思后，点点头，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后说道。

“啊对啊，我记得你不是也不适合喝酒吗，怎么不让我喝，你自己喝了起来。”

这时他注意到一个人坐到了阿贺斗明的左边空位上。

“还有，阿贺斗先生。”

“?”

“看看你那里。”

阿贺斗明在宫坂警官的提醒下，向他左边看去，原本的空位置上此刻是第一红宝石的父亲，他拿着酒杯，脸颊上的红色与迷离的双眼下，明知道少女的父亲此刻也与他一样。

“宫坂先生，想不到您与阿贺斗先生是认识的啊，还有阿贺斗明先生，再来喝一杯吧......”

“谢谢了，但是我已经不打算再喝了，伊藤先生....我可能是酒喝的有点多了，有点头痛，打算先回去了。”

“诶....要不让我的司机或者管家送您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明这时拍了拍少女父亲的肩膀。

“也不要再喝了，伊藤君。”

“诶....”

还没等中年的男人反应过来，他笑了下，向着通向走廊的门走去。

走路有些摇摇晃晃来到走廊上的他，再一次碰见了那个神秘莫测的女性千明代表。

“打算回去了吗。”

“头痛....”

“也对，你与大小姐的父亲喝了那么多，虽然你是不会立刻醉，现在看起来也还依旧清醒什么的，但是再过一阵子后的事情你明天醒来估计就不记得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明摇了摇头，绕过了千明代表，向着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时，从宴会厅出来，寻找着阿贺斗明的第一红宝石见到了千明代表，千明代表指了指那个走起来有些摇晃，重心有些不稳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背影。

“他喝多了，只是现在效果才开始出现，感到头痛.....不过更多还是因为他见到的一切在刺激着他，而他也不断的刺激着自己，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也跟嗡嗡叫的脑袋一样。”

男人摇晃着的孤独的身影此刻在少女眼中，也是一个疲倦无力的身影。

“.......”

“他还打算自己回去的呢，但是我猜他多半是睡在车上或者路边。”

“......训练员先生。”

他听见身后少女叫向他的声音，随后试图摆出绅士般的姿态，看向身后朝他走来的大小姐。

“大小姐？”

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耀眼的美丽上，酒精驱动的心脏剧烈跃动下，眼前她的重影，又一次与记忆里她的身影结合在了一起。

但理智还是让明将眼前的第一红宝石与那个她分开。

他笑了下，意识驱动着他向大小姐绅士般的行礼。

“....我要回去了，抱歉不能陪您到最后。”

“没关系的，让管家送您回去吧。”

“.....好吧，谢谢您大小姐。

“.....为您做这些是当然的....您辛苦了，请您回去好好休息吧。”

“........”

明在少女与随后而来的管家的带领下回到了管家的车上。

他坐回到了一开始他就坐在的位置上，看向车窗外灯火辉煌的东京帝国酒店，随后他的视线再慢慢的移向整个东京的景象。

星星般灯光像是他透过酒瓶看见的幻象时一样。

眼中的场景渐渐被黑暗吞没的他最终闭上了眼，意识也在渐渐模糊到声音里沉睡在梦境的幻象里。

阿贺斗明没想到自己会睡着的那么快，甚至没有发现第一红宝石也上了车与管家一同送他回到住所。

“阿贺斗明先生睡着了呢，选择让在下接送他回去是正确的选择，大小姐您也要跟着吗？”

“嗯，因为我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那。”

“是吗。”

管家看了眼身后正在看着沉睡的男人的少女，他会心一笑，随后发动了引擎。

一排排的街灯的灯光，在车窗边男人的睡颜上一次又一次的留下了痕迹。

他的脸每次被照亮后，便没入黑暗之中。

只有车声的静谧下，倒后镜中东京塔的灯光也渐渐的变小，最后消失。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到了阿贺斗明的公寓前。

“训练员先生？”

第一红宝石轻声的在明的耳边叫了一声。

但是明的身体只是动了下，没有回应，他的呼吸声就与少女上午找到他趴在桌上睡觉时一样。

“阿贺斗先生?”

明依旧没有回应。

“需要在下帮大小姐您叫醒阿贺斗先生吗？”

“....不用了。”

“那就，让在下来带着阿贺斗先生回到住所吧。”

“您可以吗？”

“在下身体还是可以的，若是大小姐您来的话，就算可以，在下也觉得并不合适。”

“......好吧，那就麻烦您了，我有阿贺斗先生住所的钥匙，让我来开门吧。”

管家打开了明靠在的车门，将明抱了起来。

来到B22房门前的少女用着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她打开房间灯，看着管家小心翼翼的把阿贺斗明放到沙发上，并将沙发上的枕头垫到明的头后面。

“阿贺斗明先生并未洗漱，就在这里吧。”

“辛苦了....我还需要在这为训练员先生做些事情，您可以先下去了。”

“好的，不过.....若有什么事情发生还请及时联系在下。”

“嗯....”

说完后，少女的管家便离开了明的住所。

第一红宝石听着明的呼吸声，她再一次看向这间只有男人生活的“家”。

当少女再一次感觉到这个地方的气息与她在那间无人的房子的无人的房间里一样时，她已经不再在意了。

“.....失礼了，我需要进入您的房间为您拿能盖到您身上的衣服。”

她对着睡着的明说道。

来到明的卧室的第一红宝石再度看向了书桌。

那里依旧摆着模糊不清的旧照片。

少女将思绪从旧照片里抽出，回到了她要寻找一件合适的衣物盖在那个醉酒的男人身上这一件事上。

她来到一样像是衣柜的柜子前。

“旁边还有衣柜，先开这个......这是？”

封闭的柜子之中摆放的并不是衣物，而是更多的照片。

照片里有很多与样貌少女近乎一样的女性奔跑的照片，少女知道那就是她的祖母年轻时刻的照片。

除此外还有一些合影，在这其中少女找到了张宇在自己家的旧房间里的那张旧照片一样的照片。

那是那三个人－祖父，他与祖母的合影照，照片下的空白处写着“合影于1987年 第一红宝石取得英里冠军锦标赛第一名”。

少女还看见了一张像是中学毕业照的合影。

在那张照片下那一排的名字里，她找到了父亲与母亲的名字，以及“都都目明”。

这些象征着记忆的照片，却被男人封存进了封闭的柜子之中，而当她知道他便是“他”的时候，这些照片以及被放在的位置给少女带来了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也是少女从未有过的，当与那个人相遇之后短短的时间里，第一红宝石便多次感受到了许多她先前不曾有的感觉，有了许多她先前不曾有过的想法，也由此做了她先前不曾做过的事。

这时，客厅传来了某种物体的摔落声。

“训练员先生？”

第一红宝石快步的回到客厅，原本躺在沙发上的明此刻正躺倒在地上。

似乎是想要翻个身的他最终摔到了沙发下，但是他并没受影响，依旧在睡着。

“.......”

第一红宝石虽然娇小，但身为马娘少女的她想要将训练员抱起来还是非常简单的。

“....失礼了，训练员先生.....”

就在少女要将明抱起来的双手将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少女原本以为已经睡着的男人却突然睁开眼睛起身。

“....训练员先生....您醒了吗？”

第一红宝石被男人突然的起身吓了一下，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炸毛的马尾与马耳还是表明了少女此刻的状态。

双眼朦胧的明看向少女，慢慢的站起了身。

少女看着他的无意识的眼神，明白了他并没有真的醒来。

“大小姐？是大小姐吗？”

“.......”

少女知道，此刻的男人叫的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第一红宝石，少女的祖母。

“....大小姐您.....还是那样的美丽呢，无论是什么衣服穿在您的身上，这样的美丽，闪耀着的您....”

“........”

“.....大小姐....真的是您吗.......”

梦境之中的男人的手，缓缓的向着面前娇小的她伸去。

“.....终于...再一次见到了您呢....终于...”

“.....训练员先生......”

男人颤抖着的手不断的朝面前的少女靠近。

“....大小姐...我....”

梦境中的他想要触摸少女的脸颊，想要拥抱眼前的少女，紧紧的不去放开。

但就在将要触到少女的脸颊的那一刻，他的手停了下来。

因为他不能这么做。

“....大小姐....对不起.....”

他放下了手，一滴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训练员先生....”

少女想要说什么，却也什么都说不出，她想主动向明靠近，男人却向后退了几步。

看着少女同样也向他伸出的手，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就好.....”

接着，男人像是一个断掉了线的木偶一般，无力的倒向地面。

“训练员先生?!”

少女急忙去接住突然倒下的男人。

“.....这样...就好...”

闭上眼的无神的双眼的男人，像是说着梦话一般重复着最后的话，或者说对于男人来讲，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梦吧。

在确认了男人只是再一次睡着后，第一红宝石将他送回了沙发上，并从他真正的衣柜里取出了一件衣服给男人盖上。

“您能帮我联系宫坂警官吗？我明天想见他。”

“好的，在下明白，不过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想知道一些事，关于后藤红一先生的事。”

回到家的少女一回去便拿起祖母所写的《繁伎之夜》。

在熄灯的时刻，她打开了书桌灯，在长夜之中继续翻阅着。